自創X白帝安
「喂……你好。」
從話筒中傳來一個粗啞的像是兩片砂紙互相搓磨的聲音。
「感冒了?」
白帝安從那還僅存的一點原聲聽出來確實是長汐而不是什麼奇怪的陌生人,那粗啞又帶著鼻音的聲線完全就像是人類的感冒。
「嗯……應該……」
她現在的聲音就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一樣癱軟無力。白帝安緊握著電話,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妳應該好好休息。」
「嗯。」
沉默了半晌,電話另一頭好像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電話被掛斷了,只剩下空洞的嘟嘟聲。
他默默掛了電話,在原地呆了半晌,然後身邊亮起光芒。
還沒見到白長汐,白帝安的手機就響了。
「喂,我沒事,只是剛剛櫃子上的水果......可能嫉妒我有男盆友哈哈、滾下來打到我的頭,順便幫我掛了你的電話。」
「......」
「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操心。」
「妳什麼時候要睡覺?」
「睡、睡覺......現在還沒八點耶?」
「2018年12月初,七陵學院白長汐所接任務——格林姆特之城的地下遺跡查訪,未於指定期限內完成任務,未能準時完成任務之因——遺跡的上古封印被破壞致使鬼門開起,全員遭到突擊,圍困三日後強行突破,三名情報班受到重創,紫袍因鬼門的詛咒而失去記憶。」講到這裡,他沈默了一下,「妳是那三個的其中一人吧⋯⋯」
「我現在沒事了,只是聲音還回不來而已。」長汐隔著電話苦笑,她最怕的就是她的親親思慮過甚,讓本來就已經很白的白髮最後乾脆掉光光。
「我等等去找妳。」
「不用,我就要睡了,再說你也進不來,我舅舅給我的窩罩了個籠子,連蚊子都飛不進,不用擔心。」隔著手機,他聽見白長汐打了個呵欠。稍稍感到放心,他說:「好吧,妳早點睡。」
「晚安。」
結束通話,白帝安四下看看,放出簡單的探察術法,然後輕手輕腳地攀上平房的窗沿,俐落翻上屋頂。
找了一個穩妥的位子,白帝安席地而坐,拿出筆電處理待處理的工作。
過了不知多久,白帝安覺得有些倦乏,便打算伸伸懶腰,起來散步。忽然眼前被一片黑暗覆蓋,「猜猜我是誰——」
他握住那雙被風吹的生涼的手,把它從眼前移開。轉頭,看到白長汐穿著睡衣搭著外套,站在他身後。髮絲夜風中飛揚,逆著柔亮的月光,她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他起身,脫下身上的風衣把白長汐包的嚴實。雙手合握住她的手,「醒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微笑。
他皺起眉,轉而捧著她的臉,微微的燙。
「有吃藥嗎?」
「沒有……」她伸手還住白帝安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有你足矣。」
白帝安沒有回擁,他用力推開女子柔軟的軀體,後退一大步,ㄧ把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子,削斷了她頸邊的一綹黑髮。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眼前有著熟悉面容的女人冷笑著,「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下不了狠手。」
「水符,隨我的意念淨除不潔之物。」
「不潔之物⋯⋯如果我也算是不潔之物,那下面那個不就是邪魔歪道?」
白帝安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女子的眼前,再出現,已經把女子困在了法陣之中。隔著法陣湛藍色的光,女子絲毫不露慌亂的神色,反而悠哉地坐了下來,彷彿這不過是一層節慶時為了應景而增設的裝飾。
「 她跟妳不一樣,妳不過是個寄生物。」
「喔?你倒是說說,我們哪裡不一樣?說起來,要是沒有我,你根本就不會看她一眼。」
「是誰讓妳出來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女子痴痴笑了起來,從原本坐著的姿勢改為半側躺,優美的身形一覽無遺,她慢條斯理的梳理著頭髮,白皙的脖頸在烏黑的秀髮中若隱若現。
「妳跟她的具體關係是什麼?」
「讓妳出來的條件是什麼?」
女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明明是塊鬼王的好料子……」然後伸手一揮 ,困住她的法陣瞬間被拆毀撤走,像是被收到某個不知名的空間一樣,她優雅起身,用一種快到詭異的速度出現在他眼前。「我改變主意了,」及時抽出的武器也瞬間被制伏,此時眼前的「長汐」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他熟悉的臭味。那個曾經用著柔軟歌聲唱著搖籃曲給他聽的女子,再見時,身上也是這樣的味道。
「就帶你一起走吧。」他往後挪了幾步,抬眼瞪向女子,眼神閃過一絲憎惡。
「火之響,火與雷起兵嘯,肆參驚雷爆。」一道柱子般大小的熾白色落雷打在女子身上。
一陣白光打在眼前出現,接著從背部傳來的劇痛讓女子吃痛出聲,她憤恨地展開術式。看著眼前煙霧瀰漫,用半焦的臉部肌肉勾起微笑。「就算你躲起來,我還是找的到……」臉上掉落下來的碎屑在地上畫出一串陌生的文字,化成一道術式。地上的術式散發出暗紫色的光,化為一道道黑矢朝某個方向攻擊,碰到某處突然炸了開來。她沒有停下攻擊,一個箭步又出現在他面前,在煙霧散去的那一刻,她終於看清楚白帝安的臉,臉上一片木然。一種無法解釋的心酸從胸口湧上,她愣了一下。
「這是還你的。」另一道紫色奔雷在她的眼前爆開。然後,一道冷風在雷光中伴隨著劍刃橫空而出,劇痛從肩膀綻開,她感覺到自己本來就不高的體溫迅速地流失,直到整個身體再也受不住跪倒在地;直到她只記得昏迷前,那片突然看見的深色星空。
「妳終於醒了。」
她醒來,在一片星空之中。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黑髮黑眼的青年。她低頭,發現自己被銀色的鎖鏈層層綁住,身上能用來逃跑的關節都被釘住,現在的她,看起來彷彿是被活捉的蝴蝶標本。
青年在她眼前優雅地坐上一張沙發,他身邊出現一個穿著正式的男子,一樣優雅地為青年倒上一杯咖啡,然後隱身在黑暗中。
整個龐大的空間只有青年跟她是亮的,藉著微弱的光芒,她看清他身上穿的長袍樣式。然後憑著記憶搜索,搞清楚那青年的身分。
「有你在,她到底為啥看上的是那個男的?」
「日久生情,這是自然。」青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然後:「不然妳說說,為什麼我該被看上?」
「她的記憶裡,你佔了很大部分。」
「是嗎?這我倒是頗意外。」他淡淡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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