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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外表上來看，他應該屬於這個班上的一份子──活蹦亂跳的、健康的孩子們，吱吱喳喳、如同清晨在電線杆上的雀鳥。

 闔上手上的書 ，他輕巧的放回架上，信步走出昏暗的教室。

 儘管時間已近傍晚，日光比起中午更有種安分守己的味道，還是讓他眼睛一瞇。幽幽晃到老師的背後，他輕聲喚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直到一個正在被老師綁頭髮的小女孩用眼角餘光看到他的身影，老師才發現原來他在自己身後站了一下子。

 「書，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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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老師並沒有答應讓他繼續坐著閱讀，而是要他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活動。他靜靜點頭，然後朝著操場上的孩子們跑了過去。活潑稚嫩的聲音織成一張網子將他當頭罩住，他覺得自己格外像樂譜裡未填上音符的空白小節。混入孩子們當中，他轉頭看看老師，趁著老師以為他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時，走向一個沒有人的角落。

 他挨著牆坐下，淡化身畔那些跳動的聲音。

 望著天空，一層層的雲飄過頂，偶爾會屏蔽淡金色的日光。

 「你坐在這裡幹麻？」

  意外，總是在意料之外發生，打亂節奏，讓人無所適從。曾經某個人也是這樣突然來到，然後用足以照亮一切的明亮笑容說了那句不該說的話。

「可以幫我一個小忙嗎？」好像一切都很簡單一樣。

 他躲進了自己的藏身之處，說請自己幫個小忙。於是他從原本躲藏的陰暗角落離開，走到了另一個明亮到足以刺眼的地方拿公文，再偷渡給另一個明明是準騎士卻快要過勞的同伴。之後又到好好先生那邊幫忙借了調味料、傳了話去除刑場旁的怨靈……然後，他獲得了一個奇怪的名字。

  弟弟？

  他沒有哥哥，所以一定不是自己。

  我在叫你耶，你怎麼都不理我？那個人抓住他，露出不滿的神情。帝帝，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小忙！

  我不是已經幫了嗎？他感到疑惑。

 但我還是被老師抓到了啦，他出了一個功課，要我去城外的森林打一隻狼回來。

 先不說麻煩，這個要求讓他十分困惑；但不擅長拒絕別人的他最後還是跟著一起去打了狼回來。

 「你叫甚麼名字？」女孩對自己身上的白裙子不管不顧，啪地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空地上，就這樣挨著他的肩膀。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像是在睡覺。

 「我叫白長汐，白天的白……長汐的長，長汐的汐。」

 她看到他皺起了眉頭，雖然只有微微地攏一下，但是因為一直盯著他的臉，所以看得非常明白清楚。

 「還不會寫國字啦，等學會了再告訴你 。所以，你叫甚麼名字？」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幽幽地說：「長汐，有人在叫你。」

 「你有在聽我講話啊？」女孩看起來喜出望外，眼睛像是蜷曲的毛蟲一樣彎了起來。

  日光遭雲一層層遮住，雲朵移動的速度比先前又快了些。倏地，一顆球闖進他們之中淡化的聲音。

 「白長汐，過來玩球──」

 「才不要！」她起身，也不拍拍裙子，撿起球往孩子群中砸去。然後回頭看著他，伸出手。「帝帝，走吧，要下雨了。」

 風起了，掠過肌膚，像是一隻在涼水裡游動的錦鯉，他猶記得女孩的手像是溫熱的水流。

 滴答、滴答，一滴水氣落在他的臉上。